2019年9月13日，内容传递网络（CDN）供应商Cloudflare在纽约交易所上市。

问：中国政府为了阻止国民翻墙，可谓扭尽六壬，Cloudflare的DNS over HTTPS主机及VPN服务，都已经被中国当局封锁。我不解的是，为何中国这样迟才封锁Cloudflare服务呢？而这次封锁，又有甚么影响同启示？

李建军：先讲DNS over HTTPS（DoH），其实封锁 DNS over HTTPS 可谓中国当局一贯目标，因为这种技术令DNS污染破功，只不过，中国当局有可能直到近日才掌握到 DNS over HTTPS 的技术特征，所以可以连Cloudflare都一并封锁。Cloudflare并非普通的公司，某程度上，这间公司与京东合作，在中国大陆提供一些企业服务。因此，一旦封锁 Cloudflare 的 DNS over HTTPS 可能影响相当多外商，甚至本地中小企。但现时北京决定维稳至上，已经豁出去，不会再考虑封锁 1.1.1.1造成的各类负面影响。

中国当局以往会故意在翻墙上留有一些漏洞，并非其大发慈悲，或技术能力不逮，而是为方便中国黑客对外进行攻击，或搜集特定情报，或令海外的中国公司办事处营运上比较方便。Cloudflare 1.1.1.1可能因此成为漏网之鱼，令部分技术高网民能藉机翻墙。但由于中国驻外情报人员或海外办事处已经成为海外情报机构监视对象，这时候，这些「漏洞」变成「渠道」，逆向令西方得知中国的情报网运作情况，中国政府因此连Cloudflare都关上大门，就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问：照现时情况，中国有无可能采取全面封网？连外资公司的VPN和香港的网络亦照封？

李建军：以往中国当局保留香港相对自由的互联网，亦容许外资，甚至本地企业保持某些并无封锁的互联网，是有经济方面的考量。过去中国当局对有可能损害经贸的政策，仍然会采取中间落墨的政策。但近年中国与外国关系越来越紧张，西方社会纷纷提出要与中国脱鈎，在此情况下，国内若保留互联网上这些对外连线，不但不会改善现时中国的经济状况，反而可能令部分人透过外界消息知道中国经济的颓败实况，加快走资的步伐。现时人民币汇价不断下跌，中国当局并无能力作出太多挽回民众信心的措施。为免受外界真相所影响，政府不理对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霸王硬上弓，连Cloudflare 的 DNS over HTTPS 通道都封锁，甚至在「十一」国庆前有进一步行动，例如将中国电商的馀下往外通道都封锁或收窄，以达到封锁目的，这点完全不出奇。随时中国最后有特权通向自由互联网的就只有习近平身边帮他搜集情报的人。

问：面对越来越严密的封锁、越来越严重的监控，现时中国民众还有甚么方式可以翻墙吗？

李建军：有三个方法暂时仍相对可行。

首先是借海外朋友的地方建一个超小型VPN自用。只不过，这个方法若碰上中国当局去到无差别封锁VPN，连小型家用VPN，或大企业自己私用VPN都封锁时，那就未必再有用。一如我之前所讲，过往不少防火长城的漏洞，都是中国因经济为理有意为之，但中国当局现时已经越来越不理经济，任意作出封锁。

另一个方法是用eSIM，我们在前两集节目中做过介绍。这可能是中国最后的反封锁出口。但同样地，如果中国当局连数据漫游都一并封锁，那eSIM这一招，就可能发挥不到作用。现时中国当局不让支援eSIM的iPHone在中国销售，也是因为中国暂时没有封锁数据漫游，但谁知哪一天中共会极端到连数据漫游都封禁呢？

至于像Starlink一类低轨道卫星系统，要将相关设备引进中国并不容易，而且暂时很少有卫星在中国上空提供服务，或卫星在中国上空就不会发放信号，以防得罪中国政府。

在可见的将来，在中国要翻墙对寻求资讯自由的网民都将会是一大挑战，对技术能力的要求会越来越高。